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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周朝日志】那年·那夜·那人 天天日报

2023-06-17 11:10:42 顶端新闻

文/周 朝


(资料图片)

这是几年前关于某乡村的一篇新闻稿件的采访手记,保存在电脑的一角,几被冷落。今天翻出来,意在提醒自己——那年的山坡,那年的夜色,那年的村民……一直在内心深处,从未走远。

1赶到某地县城时,是下午6时30分。随同的向导说,要想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,还得换车,因为是深山区,路况很不好,轿车根本无法通行。

于是,我们通过朋友换了一台“勇士”,这个家伙底盘高、马力大,一身军绿,比我们的轿车帅多了。

司机是当地的村民,对路况十分熟悉。这让我们放心了很多。

路确实难走,威猛的“勇士”在坎坷的路上一蹦三尺高,几乎能把车里的我们颠散了架。据司机介绍,深山里矿产资源丰富,拉矿石的车把路都压坏了。

我于是就不解地问:既然矿产资源丰富,那当地的经济应该相当发达,路都成这样了,怎么不修一修呢?

司机支支吾吾,欲言又止。他看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向导,苦笑了一下,手中的方向盘一抖, “勇士”差一点儿碰到路边的一块巨石上。

我能看得出来,他应该想说几句牢骚话,也许,又怕不合适。

我不便再问,只好两眼紧盯着前方的路,并一再地提醒他,不急,慢点儿开,安全要紧。

2YX村(音)到了。

二十多公里路,我们硬是颠簸了一个小时。司机说,好在是晴天,如果是雨天,会比这麻烦多很多。

几位村民围着我们的车辆说着什么,他们方言太重,我听不懂。

山里的夜似乎来得会早一些,刚刚在两家窑洞附近待了几分钟,太阳就看不到了,一瞬间,天色昏暗。

这里的山,以及这里的傍晚没有任何诗情画意,人影稀疏,山色灰暗,散落在山坡上的几家农户也没有一丝亮光。

村民A长着一张沧桑的脸,大约70岁左右,手里捧着一个灰白相间的馒头,旁若无人地往嘴里塞,还一直嘟哝着听不清的言语。

向导翻译说,他是在发牢骚,说村里动员山民都搬迁到了城郊,每户补助了1万元,可是房子需要自己再添上6万元才能入住。

这些村民搬到城郊附近后,虽然购物和孩子上学方便了,但生活遇到了新的困难:到了城市却没有工作,没有经济来源,什么都需要用钱买,不像原来住在村里,随便种点儿蔬菜,就能保证有新鲜的菜吃。

对于搬迁,村民还有苦衷,原来承包的土地还留在深山里,种吧,来往极不方便,不种吧,吃饭都成问题。这成了村民的心头大病。

见到村民B时,她正和借住在附近的开矿小老板打着嘴仗。原来是自家水窖里的水被矿区工人吃完了,自己回家种地时却发现连饭都做不成了……

3循着崎岖的山路,我们步行了将近一段距离,终于,在开矿工人居住的小院里看到了电灯的光芒。

村民C说,由于开矿,山体被挖,电线杆都被破坏了,电线早被盗割一空。

一户村民门前不远处,是一道山梁,站在这里,我可以看到对面正在蚕食山体的各种机器在忙碌,隆隆的声音连同隐约的灯火肆无忌惮地扑来,折磨着本该宁静的这个小山村。

走下山梁,是一个废弃的打谷场,场边有一株叫不出名字的树。在夜色里,树的枝丫胡乱地朝向半空,似乎要抓住什么,但又什么都没有抓住。

傍晚的风从山坡上吹下来,和这株孤零零地树一起诠释山村的无奈和孤独。

从遥远的城市来到这小山村,我没有看到梦中的青山秀水,反而,心底平添了几丝不安。

我默默地离开小村时,东边的山上,若隐若现的月亮,渐渐升起来了,并尽力闪着微弱的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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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宋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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